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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月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,《逃离德黑兰》都是一部典型的美式主旋律电影,而且是一部很好看的美式主旋律电影。它通过一个中情局特工解救人质的事件,在潜移默化中颂扬了特工的奉献和爱国精神,同时又表达了美国的自我价值观,那就是对生命(且不说是人权吧)的尊重。每个观众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任务一定会完成,但仍然期盼着看它是怎样完成的,当受困人员因得救在飞机上喜极而泣的时候,其惊心动魄之后的感染力跨越了国别和民族的差异,感动了所有的观众。所以,《逃离德黑兰》在叙事上让人不厌倦,在主题上让人不反感,这便是一部成功的主旋律电影的拍法。
一是题材的应景。电影大胆地选择了美国与伊朗之间的政治冲突题材,但并不是对当下局势的关照,而是对历史上真实事件的改编,这样便能避免引起伊朗人的反对。同时,电影只是利用了美伊冲突的背景,其真正讲述的是政治大环境下的一个小事件,而这个事件又具有浓烈的戏剧性。救与追的博弈在时间的巧合中营造了强烈的紧张气氛,能够迅速把观众的注意力引向对结果的期待,一步一步走向胜利。而这种商业叙事包裹下的政治题材又恰恰是奥斯卡颁奖季的热门,它在口碑上和票房上的成功也就水到渠成了。因此,这是一个便于制造话题、利于类型叙事和助于拿奖添彩的题材,能落在本·阿弗莱克这个多面手(表演、编剧、导演都能胜任)的头上,也算是将遇良才。
二是主题的讨巧。尽管涉及到美伊冲突,但《逃离德黑兰》并没有明确地表达自己的政治立场,它在批判伊朗革命军残忍暴戾的同时,也讽刺了美国政府在对外政策上的霸权,这样算是各打五十大板,不作黑白切割。它的思想重点是两个“尊重”:一是对中情局特工职业价值的尊重,为他们隐藏在光明背后的努力和信念作了一次正名。同时,主人公托尼也通过这个任务完成了家庭情感的救赎(但这一点明显有些烂俗,几乎所有警匪片里的主人公都或多或少地有情感危机)。二是对普通人生命的尊重,电影的主要线索是解救六名外交人员,为此中情局做了大量的工作,同时还要与上司的官僚主义做斗争。即使被上级叫停任务后,托尼依然决定带他们回国。在这个过程中,加拿大人的援助也起了重要作用,这算是对国际人道主义的一次颂扬。
三是叙事的激情。影片最出彩的地方就是对故事跌宕起伏状态和紧张气氛的渲染,这是通过一系列细节来展现的,并连续地铺展,不给观众放松的机会,一气呵成达到高潮。机场取票时,总统临时启动任务;革命军给好莱坞打电话时,接电话的人在最后一刻赶回家;通往飞机的车上,对司机发动车子的特写;飞机起飞与追兵恰好赶到的交错,等等。电影多次通过这样的惊险情节来制造戏剧冲突,并通过对人物表情的特写来传递内心的焦急。而在整体叙事上,电影有一个重要转折,那就是正当托尼要带人员离开时,美国政府命令他中止任务,在经过一番思想挣扎之后,他毅然决定回来继续执行任务。一个英雄主义的形象便在这个重要抉择中诞生了。这些都是典型的商业叙事的方法,通过细节变化来加快节奏,从而增强影片的可看性。
四是语言的繁华。影片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,为了展现这种历史真实,电影采用了当下影像和历史图景衔接的方法,在选用演员上也尽量接近原型,以突显出记录的性质。这个特点主要体现在开头的背景交代和结尾的演职人员显示,而在中间过程中多次用电视新闻的方法来潜入历史影像,这也是此类政治电影常用的方法。在语言上,电影多次用交叉蒙太奇,把被困的外交人员、美国政府和伊朗革命军的行为剪辑在一起,通过对比来展示不同立场人物的状态,以渲染激烈气氛。但是,电影并没有将喧闹一直持续到底,往往是在一场激烈戏之后,马上使氛围陷入冷峻和沉默,这种动与静的结合能够很好地协调观众的感受,以保持观影的延续性。此外,影片还加入了一些幽默元素,如对环球影业、好莱坞制片、及约翰·韦恩的好战主义的讽刺,特别是结尾,中情局特工在胜利之后说的“这不管我们的事”,显得落寞而无奈,同时也是一种自嘲,电影以举重若轻的方式让一个政治事件变得通俗而动人。
在今年的奥斯卡上,有三部政治类影片入围最佳——《林肯》《猎杀本拉登》和《逃离德黑兰》——前两部在格局上要比《逃离德黑兰》宏伟,意蕴也更加深厚,但是最终奖项却颁给了后者。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,《逃》的观赏性要高于前两部,它在商业叙事和主旋律叙事之间进行了完美的综合,故事急促紧张,毫无拖沓的痕迹,同时又弘扬了“以人为本”的主题,很能获得大众的共鸣。相比之下,《林肯》的个人表演和大量内景遮掩了整体的优点,题材也稍显陈旧,而《猎杀本拉登》篇幅太长,政治味太厚,格调太冷,催泪的效果不佳。因此,本·阿弗莱克的胜出既可以说是捡了个大便宜,也可以说是实至名归,但是他在驾驭这个主旋律题材时的表现的确是卓越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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